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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风水大师在紫禁城皇宫内名传帝王家(2)
来源:[未知]  作者:admin  发布时间:2011-09-11 14:14[大 中 小]

中国清朝风水大师与好吃懒做之徒的渊源(2

监正
北京城内一官宅处,一青年男子与一身着官服之人同坐一桌。青年男子神色悠闲,正自个喝着茶,而身着官服之人脸色凝重,来回踱着方步,时而打量年轻男子。天已墨黑,待仆人掌灯后,身着官服之人令仆人退下,并让其关上门,然后乃坐到青年男子面前,并不说话。青年男子见其沉默,笑笑,也沉默不语,自斟自饮。
   二人沉默良久,身着官服之人终于打破沉默,道:小兄弟,足下之要求,本官不能答应。青年男子显然已料得此番回答,给对方斟上一杯茶方笑道:这敢情好。在下这里有一出戏,不知高大人可愿一听?或许大人听后,会认可在下之要求。被青年男子称为高大人的正乃是当朝钦天监之监正高世全,眼见青年神气淡定,高世全不知其到底在耍何把戏,道:且说来听听。青年男子笑道:在下这出戏名作《慈安之死》,不知大人可愿详听,个中之精彩,相信大人定敢兴趣。不不不!在下相信,天下黎民百姓及满朝文武,会对此更加感兴趣。大人您认为如何呢?
   听罢青年男子此番话,高世全脸色霎时铁青,低声道:本官不知足下所言为何。青年男子哈哈大笑,转而目光炯炯道:大人莫装傻,慈安太后如何死去,你知我知,还有慈禧太后也应知晓。若在下对外透露慈安缘何会死,想必大人身后的慈禧太后定然不会饶你,恐怕将死无全尸,祸连九族。说着,充满挑衅地看着高大人。此青年男子仿若知晓高大人的一切,面对其威胁,高大人厉声问道:你究竟是何许人?青年男子笑道:高大人只需记住慈安太后是如何死去便可,安需知在下之姓名。高世全语塞,道:你。。。。。。青年男子道:高大人,阁下只需答应在下之要求,阁下对慈安所作之术,及相关之事。在下绝不对外露出半点风声,永远只会烂于在下心中。
   高世全眉头紧皱,沉思良久方道:足下要求位列监副之位,但此位并非任意之人可任,就算本官也不能任命。青年男子喝着茶,信心满满地道:既然如此,大人只需答应带在下面见一人便可,监副之位自然到手。高世全问道:何人?青年男子道:慈禧。高世全听得青年男子乃欲见慈禧,吓得差点由椅上掉落,慌忙摆手道:此事不可,此事段段不可。青年男子道:高大人放心,在下只欲谋得监副之位,断不会是借大人之手刺杀慈禧太后之狂徒,如此对在下也并无好处。何况,以在下之本领,若想谋慈禧太后之命,安需大人协助。说着,伸出一右食指,笑着看了看高世全,然后以手指快速触及桌面,楠木所做之桌面竟被活活戳穿。只见青年男子抽出手指,又连续在桌面上戳出四孔,速度之快,高大人竟目不可追踪。青年男子如此演示了一番,轻松地擦掉手指之木屑道:大人,可愿为在下引见?高世全见此男子竟以肉指轻易就戳穿楠木桌子,面露惧色道:本官并非不愿引见足下,而确实无法。慈禧太后身份何等尊贵,足下如此身份,安可相见。
   只见青年男子嬉笑道:菩陀峪方完工,此陵只寻龙而未点穴,若大人以点穴为借口,请得慈禧太后出宫,再带同在下一起前往,面见慈禧太后也不是一桩难事。不知大人意下如何?高世全满脸诧异,道:你究竟是何人?怎会如此清楚菩陀峪之事。青年男子道:小姓越,贱名明心。在下并无异心,只乃想于钦天监处谋一监副之位,望大人成全。
   高世全自知面前此自称越明心之青年男子已全数探得自己的底细,若与其硬碰,对自己反而不利,遂道:若越兄弟得以面见慈禧太后,将作所为。越明心抱拳道:在下绝无异心,这点大人可放心。大人只需首肯带同在下前往普陀峪,其余事情交给在下安排足矣。高世全紧锁眉头,一盏茶时间方道:我已为案上之肉,只能任人宰割。是祸躲不过。望越兄弟念及我上有老母,下有幼儿,切莫胡乱作为。越明心作揖道:高大人安心,在下自有分寸。越明心在此谢过高大人恩德。说罢,附耳密语一番,高世全脸色渐渐开朗。越明心话毕,高世全疑问道:如此的话,引荐足下并非难事,然将李公公也拖将下水,恐怕不易。越明心笑笑,围着高世全转了一圈,道:金银财宝之物对李公公来说,恐怕已不足以吸引。然高大人愿向其赠一物,在下以为,李莲英定会答应我等之所求。高世全道:下官两袖清风,安能拿出贵重之物赠与李公公。越明心定眼看着高世全,方道:良穴一枚。李莲英半生为太监,定无子嗣,一枚良穴可让其亲人得到庇佑,如此安叫李莲英能不动心?确实,对于慈禧太后眼前红人,金银财宝与粪土有何区别,然若当朝钦天监监正肯亲手送上良穴,此物之贵重,非金银财宝所能比拟。高世全自然明白此理,然千金易得,良穴难求,如今临急,向何处方可寻得一穴相送。越明心仿若看出高世全的心意,道:在下已准备一枚良穴,高大人只需按在下之方法行事便可。
   数日之后,普陀峪迎来了一大队人马,带头一队乃清一色的黄衣服马褂,八人一列八人一竖排成方阵,由两名武官统领,骑着高头大马雄赳赳地开路,跟在此队人马身后的乃一大轿,由32人抬起,轿子上竖着一顶黄色华盖,之下坐下一妇人,穿着雍容华贵,举止娴雅,正和身边的一个太监说着话。跟在华盖之后乃一队身着各色官服的文武百官,其中不少乃是一品顶戴之大官,各人皆紧跟华盖之后,不敢发一语。之后乃是不下十队的官兵,皆是64人排成一方阵,长矛持盾,紧紧跟在文武百官身后。如此阵势,若非宫廷之贵族,安会如此铺排,如此看来,华盖之下之妇人身份非显则贵。
   乃至普陀峪前,大队人马停了下来。只见此妇人伸出手来,旁边的太监急忙俯下腰轻声道:太后有何吩咐?原来此人乃是慈禧太后,难怪排场如此之铺张。只见慈禧轻声道:莲英,传高世全。被唤作莲英的太监想必就是慈禧太后跟前红人李莲英,只见李莲英得令,转身喊道:传高世全。只见高世全战战兢兢地小跑上前,跪倒在大轿前拜道:微臣参见太后。慈禧摆摆手,道:爱卿,今日之事就有劳你了。高世全拜道:下官定会全力为之,太后尽管放心。慈禧道:如此就好。去吧。
   慈禧言罢,而高世全却仍然跪在地上,并不告退,李莲英见此,喊道:高大人,为何还不退下。可是还有事情要禀报?慈禧太后此日心情看似颇佳,招手令退李莲英,道:高爱卿为何得令而不行。有何难言之隐,尽管说说。高世全道:太后英明,下官确有一事报呈。慈禧疑惑道:哦!准奏。高世全道:下官欲推荐一人,为普陀峪定穴。慈禧道:爱卿所荐为何人,为何不亲自为之?只见高世全痛哭流涕,脸带哀容道:微臣年事渐高,恐他日西去而后继无人,为此,微臣甘愿冒杀头之险,也要面荐一人,以后可替臣继续为大清效力,为太后效力。望太后恩准。慈禧太后并不发话,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高世全,李莲英见慈禧太后沉默不语,遂出口低声道:太后,若事情办妥固然之好,大清将再得一能人,日后高大人隐退,也可后继有人。况且,得一能人,也着实乃太后之福。高大人如此忠心耿耿,何不赐他一个机会。慈禧笑道:莲英啊,那你可知道,若事情办砸,该如何处置?李莲英赔笑道:高大人做事一向严谨,如今如此荐人,定有其道理。太后何不暂且信之,若有差错,再砍其脑袋也不为迟。何况太后洪福齐天,自得天地所佑,事情安会出差错。慈禧抬手指了指李莲英,笑骂道:你这小嘴就会哄人。既然如此,且看高世全如何。李莲英应道:嗻!说着,面向高世全喊道:高大人,太后金口已开。且把人带将上来。
   高世全见慈禧首肯,赶忙招手唤来越明心,双双跪到在地向慈禧太后请安。高世全开口道:禀太后,此人乃微臣之师弟越明心,与臣乃同出一门。微臣欲荐之为太后定穴。慈禧太后稍稍坐直身体大量越明心道:爱卿,此人有何能耐,且道来听听。高世明答道:臣之师弟习风水之事已一十八年,学力已不在臣之下,尤精通寻龙探穴之术。慈禧道:哦!如此甚好。李莲英插嘴道:普陀峪乃太后万年福地,点穴之事安能随便一人即可为之。慈禧摆手让李莲英退下道:莲英所说甚是。高爱卿虽盛赞师弟之能耐,然如何能保证点穴之事万无一失?高世全慷慨道:臣愿以己之性命与一家老少一十三口人命作保证,若有差错。愿受一切责罚。
   听罢高世全此番话,慈禧太后已动心,欲许之,然李莲英在旁又美言几句,慈禧太后挥手道:既然如此,那么就请高爱卿安排。说罢,赐高世全纯金锄头一把,让其带将点穴而去。高世全得令而去,领着越明心,协同一干人等往普陀峪走去。
  
喝山
   越明心暗自幸喜,一切皆如自己所料而行,一枚良穴之代价换来李莲英的美言,果然物有所值。反观于慈禧面前以全家性命作保的高世全,已是惊吓得嘴唇发白,脸布汗珠,只听得他低声道:越兄弟,且看在我一家老少之性命,千万别出差误。越明心也低声道:高大人如此义气,在下安会陷大人于险境,请安心。
   一干人等走进普陀峪,只见越明心拿着金锄头,不消半个时辰,于未时处便已点下穴,并令人马上开挖金井。金井为何物?金井便是墓坑,是日后放置棺木之位置,乃是整个陵寝的核中心所在。高世全见越明心竟如此迅速便点下穴,而点穴之位置与自己所判断的并非一致,遂道:越兄弟,点穴之位置,恐怕不妥吧?越明心笑道:大人安心,你我分属不同门派,手法不同故所定之位置当有不同。事已至此,你我同坐一船之上,大人只需相信在下便是。高世全见越明心如此,也不再辩驳,唯有暗暗祷告天地,祈求不要节外生枝。
   然金井方开挖一丈,竟冒出大量涌泉,泉水喷涌之猛烈,竟使挖井之人慌忙逃退。静待一炷香时间,泉水喷涌仍旧不止,仿若没有停止之日。高世全金井喷泉不止,料定乃地脉被挖伤所致,金井乃慈禧太后百年之福地,如今竟错点穴,恐怕杀头之日不远已,心里暗喊糟糕。果不出所料,不消片刻,一队黄衣马褂禁卫军便将高越二人押之慈禧跟前,高世全已是吓得面色发白,连连磕头求饶,而越明心似乎空有成竹,只是跪着而不做声。
   随慈禧而来之百官中有人上奏:普陀峪陵寝内泉水示肆虐,恐乃是胡乱下挖,破坏地脉所致。只见慈禧太后杀机尽露,满脸怒容道:高世全,此事如何解释。高世全已是吓得神智模糊,瘫倒在地上,那还能作半句声响,只见越明心道:太后,有龙之处定必有水,普陀峪中泉水滚滚,实乃真龙所居之地。草民施法确实无误,只需太后圣驾驾临到普陀峪中,草民喝山,涌泉定止。
   慈禧太后见越明心如此淡定,遂感奇怪,然其道出喝山一语,更感奇怪,问道:何为喝山?越明心故作神秘道:山中陵寝泉水肆虐,皆山不听话之过,与草民无攸。人不听话,自然得骂。山不听话,自然得喝。山不听话皆因不知太后娘娘圣驾光临,待请得太后上山,只需草民再一喝山,泉水自然而止。
   越明心所话玄之又玄,泉水喷涌竟是山不听话。听得慈禧太后内心发痒,既欲杀之,然却又欲一观喝山泉止之事。正举棋不定之时,李莲英轻声对慈禧太后道:太后,事已如此,何不暂且听之,若至普陀峪而泉水不止,届时再砍其狗头也不为迟。慈禧太后听了,觉得还有道理,点点头表示应许,李莲英领会,喊道:哀家应允移驾山中,若至山中而泉水不止,尔等狗命定将不保。起驾。
   越明心拉起高世全,让旁人扶着,而自己却在前面带路,见慈禧之大轿进入普陀峪,乃停定在陵寝。慈禧太后忌讳,并不进入陵寝,而是令李莲英随越明心进内以作验证。
   一干人等押解越明心进入陵寝之中,方放开越明心。只见金井开挖之处泉水喷涌,丝毫没有减退之象。李莲英也欲一睹何为喝山,遂道:你可以开始了。众人皆退到一旁,且看越明心如何喝山。只见越明心扯起嗓子边走边喊:天星,地曜,土地,龙神,及八方土地,朱雀,玄武、青龙、白虎,及四方护神,今弟子越明心为圣母立万年之陵寝,兹金井之中凿出泉水。慈禧太后母仪天下,福泽苍生,今太后圣驾亲临至此,谁敢不敬?泉水当止,福泽当临。若有违之,上苍谴之。此番话说罢,跪地拜了三拜,对李莲英道:公公,泉水已止,请回禀太后。李莲英张目之泉水喷涌处,泉涌依然猛烈,方欲骂道,忽感迎面扑来一阵清风,通彻凉爽,然后只见得金井喷涌之泉水竟噶然而止,积存之水竟也瞬间消失。李莲英目瞪口呆地看着越明心,不知所措。
   慈禧在外等候,心急如焚,要知道此普陀峪乃其万年福地,花费大量人力物力修建,若有闪失,岂能寻得它地作代替。正当慈禧坐立不安之时,只见李莲英脸带惊喜跑出陵寝,巍巍巅巅一路小跑至慈禧面前,跪到在地急忙道:太后,陵寝之泉水,真的已停止。慈禧惊呼:什么?李莲英再重复道:太后,泉水已止。慈禧得李莲英肯定,脸色由怒转为温和,对越明心道:你叫何名?越明心答道:回太后,草民越明心,乃高大人之师弟。慈禧笑道:你如此年纪,竟然有如此之本领,实在难得,难怪高爱卿如此抬举你。越明心道:太后过奖,能为太后效力,实乃草民千世修来之福气。慈禧道:可好。说罢,传令高世全上前,问道:高爱卿,点穴之事可是已成?高世全惊魂未定,慈禧如此一问,慌忙答道:回太后,金井喷泉已止,点穴之方位正确无误,大事已成。慈禧笑道:如此便好。高爱卿与越先生劳苦功高,要何奖赏尽管开口。
   高世全自知大难不死,那还敢要什么奖赏,慌忙谢恩不请赏。而越明心却道:太后,点穴之事已成。然草民以为,太后于点穴之处亲眼目睹一物,方可安心。高世全见越明心竟还敢如此说话,又是惊出一身冷汗,刚欲发话解释,然慈禧太后却已发话:哦!此穴中能出何物?越明心道:金井能止住泉水,此绝非草民之功劳,而乃是太后之恩德所致,太后如此圣恩,宛如观音在世,此穴中定藏有一石莲台。慈禧听得越明心乃以观音菩萨比喻自己,内心自然是喜。方才越明心喝山止水,已令慈禧惊奇,如今其又道穴中藏有石莲台,更觉不可思议,遂哈哈大笑道:越先生说笑,此穴中安会藏有石莲台。越明心道:太后若不信,可令人下挖金井。慈禧太后自是不相信越明心之话,立马让人继续开挖金井。方才一路波折,高世全早已吓得面色惨白,方得脱险已是筋疲力尽之模样。然而,尽管被侍卫明刀横于脖子上时,还是大发雷霆之时,越明心始终保持着脸色自若,气定神闲,慈禧自是看在眼里,对越明心这个年轻人产生兴趣,一心欲收为己用,遂道:越先生,如此好本领,可愿为大清效力?越明心回道:回太后,能为大清效力实乃草民修万年之福方得此果。草民斗胆,恳请太后应允草民一请求,草民自当为大清鞠躬尽瘁,死而后已。李莲英抢过话头,道:好大胆子,竟敢如此放肆。慈禧笑笑道:莲英,休得无礼。越先生所求何事,且说来听听。越明心道:草民望太后赐予钦天监监副一职。越明心话音刚落,下挖金井之人已令人回来禀报金井下挖情况,来人乃一带刀黄马褂侍卫,只听得其道:禀太后,金井下挖数尺,并未见石莲台之物。
   高世全听罢,方舒缓的脸色又刹地雪白,心里暗暗叫苦,赶忙跪到在地朝着慈禧太后就拜,嘴里喊着饶命之话。越明心见其如此模样,刚欲发笑,然见慈禧之脸色也是风雨突变,杀意尽露,遂抢在慈禧发难前道:太后,此山如此顽劣,先是泉涌不止,今又石莲不见。草民斗胆再请太后赐一物,定能让石莲台现身。慈禧本已对越明心存有好感,如今越明心虽面杀头之危,仍然信心十足,丝毫没有胆怯之样,更是对其赞赏,遂道:且说要何物!越明心道:请太后赐一根宝发,草民以太后之宝发锁住此山,让其听令于太后,福泽于太后,永享万年之福。
   身体发肤,受之父母,安能损毁,更何况乃堂堂当朝西太后慈禧之毫发。李莲英大骂道:太后千金之躯,安是你等狗奴才所能触及。来人啊!拖下去砍了。慈禧摆手,示意李莲英靠近,道:莲英,此乃哀家顶上一丝,且送与越先生作锁山之用。李莲英见慈禧竟献出发丝,也不再话语,乃以红布盛着发丝,捧到越明心面前。只见慈禧又道:令十人送越先生进行锁山之事,若不见石莲台,就地正法。去吧。说着看了看高世全道:高大人,若不见石莲台,予也一同随越先生一同上路吧。
   越明心谢过慈禧,仍旧是气色淡定,任由李莲英带头的众守卫押着走进陵寝,而高世全跪到在地乃是度日如年啊,豆大的汗珠不断地滚落,心里暗喊后悔,若当初舍弃自己一人性命拒绝越明心之要求,今日则不会将全家一十三口人之性命搭上。正当恼悔焦急之际,只见一群侍卫抬着一座一尺见方的石莲台由陵寝之中运出,此石莲台乃是以汉白玉所雕,古色古香,上雕琢精美的莲花花瓣,远看竟宛如真莲一般,更令人惊奇的是,莲台所过之处,空气中仿佛飘来阵阵莲香。先前众人皆以为越明心乃是装模做样之神棍,料定穴中必不可能藏有石莲台如此之物。然慈禧及文武百官亲眼见得石莲台由陵寝之中搬出,无不目瞪口呆。
   只见李莲英越过众人,小跑着乃至慈禧太后身边,将陵寝之内发生的事情对慈禧耳语一番,慈禧脸色由震怒变为舒缓,再转为笑脸,只见其对跟随在侍卫之后的越明心道:越先生上前听封。越明心上前跪下,道:草民领旨。慈禧太后道:越明心真非凡人,喝山止水,发丝锁山,哀家真是大开眼界。现封其为钦天监监副一职。越爱卿,望从今之后为大清之事尽心尽力。越明心道:谢太后恩典,微臣定当尽力效忠大清,效忠太后。乃回到钦天监府衙,高世全自知已无生命之忧,几近虚脱之躯体瘫坐在椅子之上。越明心为其上了一盏茶,拜谢道:多谢高大人成全。高世全沉默良久,方接过茶道:越兄弟如此好心计,本官实在佩服。如今得以生还,还得感谢越兄弟救命之恩。越明心道:高大人,如此可不是折煞在下。若非大人敢以命相扶,在下安能坐上监副一职。说完,跪地朝高世全磕了三个响头,高世全见其如此大礼,并未将其扶起,而是在沉思。越明心见高世全不说话,遂跪在地上不起。
   只见高世全默默喝了几口茶,忽然问道:越兄弟修习风水之事,可是师从廖均卿廖公之后?越明心不及细想,道:在下师从一自称为无袖先生之人,大人所说之廖公为何人?高世全扶起越明心道:方才普陀峪之上,足下使用喝山之法,实乃前朝廖均卿廖公所创,其子嗣兴旺然传人并不多,喝山之法本不外传,故使之之人定必为廖公之后人。然兄弟越姓,故有此一问。越明心道:吾师无袖先生其姓确乃是廖,然不知可是大人所说之廖均卿廖公之后。高世全道:喝山止泉,发丝锁穴,本是廖家秘传之技,兄弟之师傅定必乃廖公之后。越兄弟若不见怪,咱俩以兄弟相称,可好?越明心有感高世全舍身为己之恩,见其主动认亲,遂喜道:如此甚好,大哥,请受小弟一拜。高世全笑道:兄弟莫如此大礼,大哥也是师从廖公之后,你我份属同门啊。何不就此结拜?越明心喜道:若大哥不嫌弃,请受小弟一拜。
  
香山
   高越二人跪拜天地,歃血烧黄纸,就此结拜为兄弟,高世明年长为兄,越明心年幼为弟。越明心得慈禧太后封赏,位列监副一职,按慈禧之安排,作为高世全之副手,享受钦天监监正之权利。果然不出越明心之所料,钦天监虽名则上乃是掌管天文之事,然实在是为大清宫廷帝王贵族寻龙探穴,为保清廷江山而四处寻龙断脉,刨却不少黎民百姓之祖坟。越明心虽不忍于如此行事,然监副之位可让他巡游全国,寻龙探穴,正合他意,故不忍心也违心为之。数年间,清廷气数日渐衰微,而四海之内却龙穴频生,英才辈出,为确保清江山之安稳,高越二人为慈禧做尽不少寻龙断脉之事,如此一来,慈禧对二人也越发看重,凡是访得阻碍大清之气之脉象,一律亲派二人断之。
   某一夜,慈禧突然急召高世明与越明心进宫。兄弟二人不知所为何事,急忙进宫。乃至西暖阁处,二人久候通传,然慈禧却不发话召见。二人不知慈禧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,皆面面相觑。高世全本领不差,但向来胆小怕事,如今慈禧如此急忙召见却又召而不见,令其手足无措。越明心见其如热锅上之蚂蚁,周身不安宁,遂宽慰其道:大哥莫慌,你我凡事尽心尽力,上对得住天,下对得住地,太后安会责怪我俩。只见高世明压低声音道:贤弟有所不知,太后深夜召见,定不会有好事。为兄乃是担心香山之事已泄露。高世明提起香山之事,越明心也不由想起年前在香山之遇。当日二人寻龙乃至广东一名作香山之地,此地居有一峰,名曰五桂山,此山高乃数百仞,终年花草芬芳,故此地被唤作香山。五桂山下乃是一居有数十户的小村落,村民大多姓孙,其自称此村为翠亨村。高越二人寻龙至此地,发现此地村前河流蜿蜒,绿树萦绕,四处皆芳香扑鼻,未想被如此之美景所吸引,竟流连忘返。
   越明心本为寻穴而来,贪婪美景之时,环望四周之山峰,突然发现此地竟深藏暗涌,个中竟藏如此妙处。不多时,高世全也发现此地并非寻常,环望四周,又掏出罗庚点算一番,道:贤弟,可发现此地与众不同之处?越明心道:大哥,你也发现了。”“八旗一鼓!二人同声而出,继而对望而笑。高世全笑道:贤弟本领果然了得。为兄且说说此山,若有错漏,还望贤弟指点。越明心笑道:大哥言重了,且听大哥如何讲解。
   高世全整顿了嗓子,道:此地山势虽不险拔然却组合优雅,错落有致,隐约之中流露着大气。以此五桂山为中心,左右竟相连八座山列,峰峰关联然又各自舒展,每峰皆如一面大旗,铺张舒朗,而此五桂山坐镇众峰之巅,实乃此百里山峰之祖山,此处乃最大也是最广之旗,然可惜唯有八峰相连,而第九峰却低矮下靠,只作得护山一座,权当一鼓之势。如此确实可惜。高世全说完,微笑着看住越明心,越明心见其说的和自己所想的所差无几,不禁赞叹道:听大哥一席话真得胜过读十年书。九峰相连,旗海飘天固然之最好,然八旗一鼓也可做吞天之势,也甚妙哉。说到此,越明心停顿了一会方道:如此旗穴结成,真乃世所罕见。依大哥之见,将如何待之?高世全沉思了一会,道:此穴已葬人。破之。
   越明心暗想,历来穴与气定相行,穴、气二者皆存方可称为上上之龙穴,此等穴道若被人下葬,后世方会出得能人,妨碍清廷之根基。然方观此地,旗穴结成堪称极佳,然旗穴飘扬而对应之气息却荡然,穴、气不和,如此一穴安需破之。何不留将下来,日后或许将有用处。越明心如此想着,遂道:大哥,此地穴成而气息荡然,安需破之,何不先留着,待日后再与破之。高世全摇摇头,仿若顾忌什么,抬头看罢四周无人,方低声道:贤弟,慈禧太后耳母众多,你我虽远离京师,然跟在我等身后之人定然不少。若待此旗穴气息生成之日,就是你我断头之时。唯有趁如今其气息未成,破其于襁褓之中,你我方可保得性命安全。
   越明心自登上监副一职,随同高世全遍访四洲之内各色龙穴,皆为寻得一上佳之龙穴为己之用,如今偶得此千载难逢之旗穴,安会甘心如此就破之。高世全见越明心眉头深锁的模样,聊到越明心不甘心破此旗穴,遂道:贤弟莫作他想,看在大哥一家老少的份上,请随大哥一同上山,破此穴,断其脉。高世全担忧之事,越明心自是明白,自己虽是孤身一人,做事并无所惧,然高世全一命却牵连一家十三口人,若因自己之缘故而害得高世全满门抄斩,这该如何面对。况且高世全平时待自己有如亲兄弟,如此之情该如何报之。高世全紧握越明心之手,沉声道:贤弟,且帮为兄一把。越明心内心思绪翻涌,保穴与保命之间苦苦挣扎一番,最后终于决定,旗穴虽则难得,然兄弟之情更难得,遂打定主意,随高世全上山,破穴断脉。
   高越二人备的破脉断穴之工具,出发上山。高世全拿着罗庚一路探测前行,而越明心不惯使罗庚而更喜用司南之术,其使用之手段乃是以一根司南投入水中,以此断定方位。此旗穴靠近村庄,而二人乃欲干刨人祖坟之勾当,故一路小心前行,然至半山之处,只见一老者负手横立于道路之中,双目炯炯发着寒光,盯着高越二人目不转睛,似乎已在此地守候多时。
   高世全与越明心本是心虚,见此老者对己怒目而视,内心一惊,急忙收起罗盘,佯作游玩之人。只见老者哈哈大笑道:二位何须做作,刨人祖坟之事既敢为之,又何必避之?高越二人听得老者如此说话,料到此行之事已经败露,却装傻上前问道:我兄弟二人至此游山玩乐,不明先生所言刨人祖坟是何意?只见老者道:二位背上之断龙柱所作何用,老夫之话就所为何意。越明心吃惊,此等穷乡僻壤之处,竟有人识得断龙柱之用途,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,上前一步问道:敢问老先生尊姓大名。老者冷哼一声,不答反问:尔等可是清宫之人。越明心与高世全对望了一下,二人皆感惊奇,此老者究竟为何人,竟能得悉自己之身份。老者追问道:尔等可是清宫之人?越明心见事已彻底败露,也不造作,爽快答道:是的,我兄弟二人皆来自清宫。越明心话毕,只见老者竟面朝高越二人,噗通一声跪倒在地。二人见老者突然跪下,急忙上前扶将起来,道:老人家,你这是折杀我俩啊。快起来。快起来。老者甚是倔强,跪地硬是不起,问道:二位乃是汉人还是旗人?高世全扶起老者,为其拭去尘土,道:老先生,我俩皆汉人。高世全话音方落,老者却哭了起来,边哭边道:二位既然是汉人,本是同根生,何苦相煎熬,老朽在此跪谢二位,二位权当未至此处,未见此山,恳请饶恕此山,万望莫破其穴。高越二人互相对望,本欲上山破穴,然却被一老者拦于半山,痛哭流涕,跪地求情。面对此情,二人纵使铁石心肠,也不忍再前进一步,遂想问个究竟。二人好言相劝,将老者扶到路旁石块坐下,问其为何阻挠上山破穴。
   老者说道:老朽姓杨,名九,乃一名地师。方才见二人行踪隐秘而手执罗庚,背缠断龙柱。罗庚乃堪舆所用,而断龙柱乃是破穴之用。二位如此上山,直奔五桂山而来,老朽乃料得二位定乃前来破穴之能人。不知可曾猜错?高世全笑笑道:杨先生好眼力。杨九老头环视高越二人,接着道:二位面生,破穴定非为寻仇而来。老朽年轻时曾见得此等破穴之法,乃出自京师一地之惯用之法,想必二位也定来自该地。不知可曾猜错?高越二人对望一下,皆惊叹不已,二人如此小心隐藏身份,然此乡村老头竟如此轻易识别自己之身份。既然已被识破,二人也不再隐藏,遂道:杨先生眼尖,我俩确实来自京师。只见杨九老头抱拳道:二位,老朽自幼居于此地,列祖列宗之坟地皆葬于此处,数百年来未曾被干扰,老朽不忍二位打扰先祖之安息,遂跪求二位饶恕此山。老朽在此给二位磕头谢恩。(备注地师:为人找山坟的风水专家)
   杨九老头又跪倒在地,正要磕首,高越二人不知所措,唯有将杨九老头扶将起来,却对杨九老头所求之事只字不提。杨九老头见二人不发话,叹息道:你等二人皆内行之人,安会不知晓此地虽是旗峰飘扬然却不见气息凝聚,穴虽成然气不固,安会坐成龙藏之地。说着,看了看高越二人,然后继续道:穴成气散,如此一穴与普通坟地有何区别?况此五桂山中藏一白虎,高头抬仰,实乃损丁之象,主短寿猝死。如此之穴,二位为何惧之?
   高越二人听得杨九老头道此山中竟藏一白虎,二人对视一下,内心惊讶无比然不敢发一话,只因二人皆以为五桂山结成旗穴但气息未成,然对山中藏一白虎,竟浑然不觉。如今,杨九老头一语道破,二人望着杨九老头说不出话来,而内心不由对眼前此老头刮目相看,如此看来,此乡村老人之本领可真不浅。二人再度细细查看五桂山四周,不需多时,果然于主峰之右侧发现一白虎。二人皆感叹,本来断定此山结成旗穴,虽则气息不同,也欲破之,竟不料此处暗藏一白虎,对葬主乃是不利之极。如此之穴,确实不需破脉。此乃真是人不可貌相,海水不可斗量,身为当朝堂堂钦天监首脑竟不如一乡野老头,二人深感惭愧。杨九老头恳请二人饶恕此山,然二人自知看走眼,却不放不下面子,遂一合计,事已至此,何不顺水推舟,送此杨九老头一个人情,也好歹得个下台之阶。
   主意既定,高世全与越明心上前作揖道:老先生,你我皆汉人,本不该相戬,然我兄弟二人乃是奉命行事,食君之禄担君之忧,望先生谅解。杨九老头苦笑一下,道:二人虽则奉命行事,然事在人为。事情之纹理因果,二人定然知晓,若硬要妄为,就请踩着老朽之尸体前行吧。说着,闭目抬头,摆出一副领死之模样。越明心见杨九老头这般架势,忙道:老先生安心,我兄弟二人皆汉人,你我本是一家。此地之穴并非必破不可,我兄弟二人已商议,且顺老先生之意,饶恕此山。杨九老头听得二人放弃断脉之想法,高兴万分,急忙作揖拜谢道:老朽代表翠亨村所有村民谢过二位之大恩。
   杨九老头盛情邀请二乃之翠亨村一聚,二人欣然前往。杨九老头见识广博,对风水堪舆之事了解甚深,高谈阔论,高越二人对此相当佩服,追问其过去之事,而杨九老头只笑而不答。三人年纪相差甚远,然日日把酒言谈,结成忘年之交,相处竟相当愉快。如此数日过去,高越二人提出要回京师复命,杨九老头带同一青年村民送行十里。越明心回头,心里暗喜,此穴不破,他日将有用处。
   目睹二人远走,杨九老头拍拍青年村民,道:孙少爷啊!旗穴总算暂且保住,期盼以后千万别再节外生枝。钦天监之人咱们惹不起啊。孙公子疑惑道:杨叔,何谓旗穴?何为钦天监?孙文不懂。杨九笑笑,道:孙少爷不需明白,以后自然会懂。
师弟
   高越二人离开翠亨村后,赶回北京复命,此后并无他事。然事隔一年,慈禧竟深夜召而不见,二人自问办事并无差错,唯独年前香山之行曾饶恕一穴。二人低声交谈,高世全乃是心如火烧,轻声说道:莫非日饶过香山旗穴之事已被泄露,然此事只有我俩兄弟知晓,安会让慈禧得知,若真如此,我俩性命岂不危哉?
   高世全满怀心事,惴惴不安守候于西暖阁外,越明心脸色坦然,仿若丝毫不受困扰,眼见高世全忧心忡忡,遂上前宽解。两个时辰过去,慈禧仍然召而不见。高世全低声道:如此召而不见,这回定然出事,若老哥有何闪失,望老弟以后能照看我全家幼小。越明心道:大哥莫慌,此事未必如我俩所想这般。且静候其变。
   兄弟二人端立待命,如此已是过去四个时辰,西暖阁内灯火通明,然却静谧无声。越是如此,令高世全越是不安,正欲上前询问守门侍卫,西暖阁四周突然人声鼎沸,一大队禁宫卫士手持明晃晃大刀,团团将高越二人围住,押倒在地上。只见慈禧太后跟前太监李莲英推开西暖阁大门而出,道:高世全图谋不轨,违抗圣旨,传太后懿旨,将此人推出午门,斩首以昭法纪。
   高世全听得慈禧太后要杀自己人头,吓得腿脚发软,不能自持瘫倒在地。只见李莲英朝越明心走来,道:越大人,太后召见,请随咱家进见。越明心向李莲英行礼道:李公公,高大人并无过错,为何太后下令杀之。李莲英看了看越明心,又瞥了高世全一眼,道:越大人,事出必有因,莫多过问,对阁下并无好处。且随我来。越明心固执道:公公,不能就此行个方便,我大哥并无犯错,纵使要死,也许得死个明白。李莲英沉默,随手招来领头侍卫,耳语几句,然后对越明心道:咱家已尽力,高大人暂无性命之忧,然想脱罪,还得看越大人如何行事。且随咱家进见太后。说罢,作出请的动作。越明心看了看浑身颤抖的高世全,微微叹息。只见高世全嘴皮发抖,已不能说话,然由眼中传出的求救之色,越明心自是看在眼里,点头示意道:大哥并无错,为弟且向太后求情,先委屈大哥在此守候。说着,越明心令侍卫莫为难高世全,方挥袖跟随李莲英进见慈禧太后。
   李莲英引得越明心进入西暖阁,然后关上大门。亏得李莲英与越明心下令,众侍卫也不为难高世全,然仍以明刀横于其脖,虽则凄凉,然倒无生命之忧。高世全已抱着必死之心,若越明心冒死求情不被慈禧太后应允,然得此浓重之兄弟情谊,今生也不枉过。然越明心进入西暖阁约莫一炷香时间,便由李莲英送了出来,李莲英喝令:传太后口谕,高世全跪接。高世全跪地接旨,只听的李莲英道:高世全图谋不轨,然以过去之功低现在之过,死罪可免然活罪难饶,革去高世全钦天监监正一职,削为平民,即日遣返回乡。高世全听得李莲英如此说道,那敢相信竟然死而复生,赶忙拜谢。越明心上前扶起高世全道:大哥,香山之事已被泄露,太后问责,小弟已经尽力,只保得住大哥一命,而监正之职位却。。。。。高世全拍拍越明心的肩膀,道:贤弟之心,大哥明白。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,安敢求他。大哥离去,贤弟自多保重。
   侍卫正想带离高世全,只见其俯身越明心耳边道:你我同赴香山,为何只得我犯死罪而贤弟却得以脱身?越明心内心一颤,压低声音道:大哥,你我本属同门,而又是结拜为兄弟,有些事情,还是不知为妙。小弟不欲伤害大哥,只望如今大哥得以脱身此地,不如归乡安稳度过余生,也比在此终日提心吊胆要好。高世全也笑笑,低声道:越师弟说得对,说得对。既然兄弟待我如此,定有其原因,在下不再过问,唯有一心归乡,从此不问世事。兄弟须知,在下一直待你如兄弟,今后也是如此。此别之后,定无再见之日,兄弟保重。
   目送着高世全的离去,越明心内心愧疚万分,回想高世全离别前一番话,定是料到香山之行告密人定是自己,虽则明知自己告密,然却仍把自己当作他的兄弟,甘心被迫就此返乡。越明心想到过去高世全待自己之情,内心自是十分痛心然却又无可奈何,心里不住道歉道,大哥,莫怪在下告密篡位,若不谋得监正之位,我多年谋划之事安会成就,如此只好牺牲大哥,还望大哥见谅,兄弟之情,袁枚天唯有来生再报。看着高世全身影渐去,越明心偷偷擦了下眼泪。
   李莲英见越明心呆望高世全之背影,遂上前对越明心道:越监正,还望越监正日后能为大清之事尽心尽力,切莫如高世全此般,让太后忧心。越明心笑道:公公安心,明心定当效忠于大清,效忠太后。

 袁枚天化名越明心,几经波折,终于名正言顺地登上钦天监监正之位。如此之长时间潜伏钦天监,袁枚天自有其打算,一来乃是以钦天监之职务之便利,访寻四洲之龙穴兼探寻清廷龙穴所在以盗出龙珠,二来乃是获取慈禧之信任,再以此谋得钦天监监正之位,以便利下一步之计划。如今牺牲大哥高世全换来监正之位,袁枚天虽则心存愧疚,然转念,大丈夫若谋大事,安去计较如此小事,内心也顿觉安稳。
   初登监正之位,袁枚天却一连数天闭门不出,并吩咐仆人不见来客。如此数日过后,某夜子时时分,袁枚天突然召见钦天监内所有年纪四十以下的所有监员。出乎袁枚天之意料,潜伏钦天监内数年,竞不知钦天监内竞有数百名监员。面前皆清一色一身黑衣红领装束,齐刷刷聚在一起,数百名监员不知监正大人为何深夜召集,皆三两聚在一起,低声讨论。
   袁枚天让手下掌亮灯,示意众人安静下来,道:诸位,本官废话不多说,深夜召集各位至此,乃是有一扬名立万之机会,不知诸位可愿往?监员们平时皆深居钦天监府内,从事着不得见光之事,从未听得于此尚有扬名立万之机,今袁枚天发话道有一机会可扬名,众监员皆欢喜道:我等皆听从监正大人吩咐。袁枚天微笑,道:如此甚好。诸位且以二人一组,分组而立。数百监员应声而动,不需多时已以二人一组之位置站立。
   袁枚天清点,正好300组,遂吩咐手下之人向监员们分发一地图,监员们接过地图,却看不出个究竟。袁枚天道:诸位,此图上以红点所标记之地,诸位不需前往,除此之外,本官将大清国土分为七部分,乃需诸位分至此八部,寻龙探穴。寻得龙穴着,将记头功,荣华富贵自少不了尔等,不知诸位可愿往?
   平时监员们皆叹息学无所用武之地,如今袁枚天竞让诸人出宫,所作之事却乃是钦天监之本分——寻龙探穴,寻得龙穴将享荣华富贵,安叫诸监员不踊跃,皆纷纷请命前往。袁枚天挥手令众人安静,道:既然诸位皆愿往,且听本官安排。东北一处需80组人,谁愿往?请至吾右手处。监员们蠕动,不消一刻一百人已整齐站列在袁枚天右手之处。袁枚天微微点头,又道:直隶与山东一部,需20组,乌苏里台、内蒙一部,需20组,谁愿往?请至吾右手处。很快便聚集八十人于袁枚天左手处。袁枚天再道:山西、陕西、甘肃一部,需40组,新疆、青海、西藏一部,需30组,浙江、安徽、江西、两湖一部,需60组,四川、贵州、云南一部,需40组,谁愿往?余下监员们纷纷分部站列。
   袁枚天大量尚余之十组监员,皆是而立之年之人,袁枚天质问道:现已有五百六十人愿往,尚余之人为何不愿?袁枚天话音方落,尚余之二十人中一十九人出列道:我等愿往,请监正大人安排。袁枚将此一十九人分发入列,然尚余一人却原地站立,不作话语。袁枚天认得此人,不正正就是沈竹礽。袁枚天乃想到,此人或许可以一用。
   袁枚天对已安排之监员道:诸位已得令,一切已寻龙探穴为主,然切记,河南与广东两地,不得进去。寻得穴者,请速上报本官。事成之后,诸位将是大清之功臣,本官将奏请慈禧太后,褒奖诸位。诸位现且回去稍作准备,三日内请速行事。退下吧。众监员领命,纷纷退下。
   袁枚天将不愿前往的沈竹礽领至屋内,让其入坐,亲自为此其砌茶,然后再不发一语。沈竹礽面容清秀,气定神闲,上前道:监正大人,我非不愿从大人之志,然我以为,钦天监内异心之士不少,寻龙探穴之事,一人为之最好,若二人一组,相互制约而又互相猜忌,不可成事。我愿独自前往,望大人恩准。袁枚天微笑,微呷一口茶,故意问道:阁下可是沈竹礽?袁枚天与沈竹礽只曾会得一面,然袁枚天却道出其之名字,使沈竹礽甚是惊喜,只见其道:大人强记,在下的确是沈竹礽,浙江钱塘人。
  袁枚天为其斟茶,方笑道:沈先生之本事,在下已观察经年,甚是了解,恐怕钦天监内,唯有你我可一斗。沈竹礽进入钦天监前跟从名师修习风水之事,所学甚深,然进入钦天监内却屈屈不得志,如今得袁枚天赏识,乃高兴道:大人过奖,在下安敢入大人相比。袁枚天转过话题,道:现有一穴,不知沈兄弟可愿前往一探?沈竹礽见袁枚天称呼自己为兄弟,诚惶诚恐道:我等焉敢与大人称兄道弟。大人尽管吩咐便是,在下愿往。袁枚天收起笑容,压低声音道:此处不同于别处,若在此处寻龙探穴,或许将危及兄弟之性命。沈竹礽见袁枚天如此严肃,遂道:修习风水之事,安不知何为生死乃是有命。现得大人知遇,附以重任,在下愿往。穴在何地?请大人明言。袁枚天道:赫图阿拉。
  赫图阿拉。沈竹礽失声道,大人,此地乃是清之源。。。。。。。袁枚天打断其话语道:沈兄弟也是明白人,不需道明。在下欲寻之穴,正在此地。若兄弟不欲前往,在下也不责怪,就请兄弟今夜权当不曾与在下谈话。沈竹礽沉思良久,方道:大人为何欲在此处寻穴?袁枚天道:事出必有恩,兄弟只需答去与不去便可。沈竹礽慷慨道:大丈夫生当扬名立万,大人请吩咐。
   听罢,面朝沈竹礽,跪拜道:在下在此谢过沈兄弟。沈竹礽那曾料得堂堂监正大人竟给自己下跪,慌忙扶其袁枚天道:越大人为何如此,且起来再说话。袁枚天道:此行困难重重,然事成将惠及天下,在下不得不跪谢兄弟。沈竹礽道:大人为何如此信任在下?袁枚天笑道:相由心生,单从兄弟之面相观之,在下足信已,安需多疑。而兄弟之本领,在下已暗中观察经过,一切皆了然于心。沈竹礽作揖道:谢大人,寻龙探穴之事,恳请大人安排。袁枚天道:据在下判定,清之源定在盛京一带,不知兄弟可否胜任?沈竹礽沉默良久,方皱眉道:大人,清之源一直为世人所追寻,然自清初二百多年来,却无人可觅得,以在下之能力,恐怕。。。。。。袁枚天笑笑,关上大门,于书架后拿出一副地图,摊开在桌面上。只见地图乃是清朝之疆域图,图上乃是红点密布,然围绕盛京一带,却是空白一片,其中却以特别记号标明了三处地点。沈竹礽观得此图,乃是目瞪口呆,袁枚天解释道:此图乃是在下所寻得之穴,一红点为一穴,大多已为我所破,其中盛京一地记号之处,乃是在下推断清之源所在。如此,兄弟可否胜任?沈竹礽拿起地图,疑问道:敢问大人一事。既已判定清之源所在,大人为何不亲自前往寻之。袁枚天道:在下必须在京师等待一人,唯有将此重任交托兄弟。
   沈竹礽又再查看地图,图中之穴繁多然皆标记清晰,不由佩服道:大人真乃神人,在下明日即前往寻之。袁枚天作揖道:若寻得,兄弟将永世不得再进钦天监一步。沈竹礽大笑道:如今天下纷乱,民不聊生,皆因清廷之祸。在下明白大人之心,寻得清之源之日,就是在下消失之时。
   袁枚天含泪道:兄弟,委屈你了。沈竹礽道: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,大人且安心在此等候消息。袁枚天道:此事不足为外人道也。沈竹礽道:在下知晓厉害之处,大人安心。袁枚天点点头,又给沈竹礽磕了三下头,下下触地有声,沈竹礽乃持图而去。
   送罢沈竹礽出门,袁枚天自言自语道:沈竹礽,切莫让在下看走眼。师弟啊,你也该到北京城了吧。
  
斗法
   当日陈七与袁枚天在大明国穴内一别之后,乃一路往北追赶袁枚天而去。陈七本身带伤,虽则伤势已复原然元气却未回复,追赶袁枚天心急,乃至元气一直未能复原。乃至京师,陈七已是元气大伤,一路奔袭然身上已无银两,遂栖息在京师近畿的一处破庙,借以休养生息,同时也好打听袁枚天的下落。如是半年光景,陈七之元气已恢复,然袁枚天之消息却丝毫不曾获得,仿若消失了一般。
   陈七乃打算,袁枚天之消息乃是至京城方失去,其如此贪婪荣华富贵,京城之地正正合其意,何不在此地再做打探,兴许可寻得其踪影。陈七却又想到,如今自己身无分文,若想与此探寻袁枚天之踪迹,必须得用到钱。而自己却无丝毫谋生之力,唯有师父留下的风水之学,何不以此谋生,再图他想。主意乃定,陈七乃进入北京城,手持一白幡,上书一大字,游荡于京城街头小巷,以算命为生。
   然京城乃是三教九流集散之地,以算命谋生之人多不胜数,其中不乏名家名师。陈七如此无名之辈,游荡街头数日,却连一桩生意也没做成,也不见怪。某日乃至报房胡同,只见一家三门大铺前,满满的停泊了数之不清的马车,皆是双高头大马牵车,车子富丽堂皇,一看便知乘车之人非富则贵。而大铺门口,竞排起了长长的人龙,排队之人皆锦衣玉帛,端坐椅子之上,椅旁站着摇扇仆人。大铺门顶乃以金色大字书着:监鎏轩。
   陈七好奇,拉住一路人问道排队之人所为何事。路人笑道:你定是外乡之人,竞连监鎏轩之名也不曾听说。陈七赔笑道:在下确实来自他乡,敢问大哥,此监鎏轩究竟为何?路人道:监鎏轩之主人乃是京师有名之风水大师,名曰王覜铎。此人风水命理之数造诣高深,经其点拨之人无不飞黄腾达,于是众人皆称其为王神算。陈七听得乃是同行之人,欲进去一会,路人笑道:王神算并非凡人皆见,客人可否见得,于门外守候之人皆是达官贵人。陈七打量一番门外守候之人,确实如路人所说一般。道谢路人,陈七对这位王神算倒来了兴趣。既然不能登门拜访,何不翻墙而入,也好止住内心之好奇,如此定下之后,陈七乃翻上墙,并不入内,而是打量一番屋内一切。
   此院子并不见大,中堂乃放一八仙桌,上放一香炉,正冒着烟丝,桌前一无背椅,桌后乃一太师椅,两者皆坐着人。太师椅上乃坐着一中年男子,留一山羊胡子,灰衣黑帽,正对前方之男子点头论足。陈七听得此中年男子净说一些好听之话,避重就轻,然以陈七之看法,前来看相之人,面色发青,中停凹而骨突,实乃一短寿之相,中年男子如此说话,不正就是害人?陈七也乃热血方刚之人,那容得骗子于此骗人,翻身下墙,道:所谓的王神算,也不外如事。
   王神算突见一身穿破衣之人闯入,不由细量一番,方道:这位兄弟,此话何意?陈七蔑视道:你就是王神?在下并无他意,只为不惹看到骗子打着神算之号于此骗人。乃欲来会一会所谓神算。陈七话音刚落,引得在场之人哗然,纷纷将目光投向王神算。王神算见来人口吐狂言,未知其底细,遂小心道:在下正是王神算。今日事多,无暇顾及兄弟,改日再访吧。陈七大笑道:神算,你这可是怕了在下。若怕露底,还是赶紧收拾包袱走人,免得在此丢人现眼。陈七以为如此便可让王神算语塞,然王神算却笑了起来,道:在下扬名京师之时,兄弟你尚不知在何处。既然兄弟欲与在下一斗,也好,请道以何法斗之。陈七见王神算竟敢应战,遂道:现场请出一人,你我只观其面相,道出其面相之吉凶,每人只可三语道之,再请当事之人评定准成,如何?王神算道:如此甚好。兄弟请报尊姓大名。陈七道:行不改名坐不改姓,在下陈七,广东海丰人士。王神算顿了一下,念叨:陈七?陈七问道:可有指教。王神算回过神来,道:既然如此,足下为客,先请。王神算于人群中选出一人,道:刘公子且当一典范,尊下可愿?刘公子抱拳表示愿意。王神算让其端坐下来,向陈七做出一个请的动作。陈七上前,稍稍一观刘公子之面相,道:中庭眉断,兄弟不和。王神算却道:中庭眉断然福德宫宽厚,兄弟和睦。陈七道:山根不洁,黑气稀薄,乃大病初愈。王神算笑笑,道:山根不洁,然气息通顺,并无大病。陈七见王神算与自己所算的正正相反,心里暗笑,最后乃道:子女宫中凹陷,恐将无后。王神算道:子女宫中隆而再凹,先得子而后殁,再后子孙繁盛。王神算话音刚落,只见刘公子对着陈七气急败坏骂道:呸!你这厮才真乃一神棍。本人身体健朗并不曾大病,昨日方与大哥把酒言欢,相处甚欢。家中儿女有三,何谓之无后?来人啊,将这厮拿下。
   陈七对自己所学甚是自信,正想着如何讥讽王神算,然刘公子一番话无疑如一扣头而来的冷水,令自己深受打击。陈七未料得自己所算竟与现实如此背离,正手足无措时,王神算让刘公子冷静,对陈七道:想必足下乃远道而来京师,莫道在下欺负足下,若不服气,三日之后此地此时,你我再斗一场,如何?陈七自是不信邪,以自己所学之风水本领,安会败得如此丢人,遂道:好!三日之后,你我再斗。刘公子欲上前捉拿陈七,道:此人若离去,恐将不回。王神算拦住他道:公子留情,三日后再斗,届时再与其算账也不为迟。若此人不回,在下愿担起一切责任,不知刘公子意下如何?刘公子愤愤唾了一口,挥手让家丁退下。王神算摆手,让陈七离去。
   是夜钦天监府内,袁枚天对面前跪着之人笑道:这么说,你已与其相斗一回?跪地之人正是王神算,只见其道:回监正大人,正是,此人风水之事确实高明,若非得属下事先安排一人协助,恐怕斗其不过。袁枚天只笑而不语,王神算又道:此人自称陈七,与大人所描述之容貌十分相像。属下以为,此人定是大人所寻之人。袁枚天表情并无颜色变化,轻声道:哦!此人现下落如何?王神算道:属下已约其三日之后再斗,将其拖住,再回来报告大人。袁枚天将王神算扶起来,道:甚好,依你所言,此人与本官所寻之人有八分相像。王神算道:大人,可需要将其带回来,以严明身份?袁枚天摆摆手道:以你之力,恐不足以将其带回。王神算道:此人只对风水之事甚是了得,武功之事恐怕不及属下。袁枚天笑道:莫送死,你斗不过他。王神算眉头一皱,心里不服,然又不敢辩驳袁枚天,遂道:下步如何行之,请大人明示。袁枚天示意其靠近,耳语一番。王神算心不甘情不愿领命而去。
   陈七斗败给王神算,内心自是不解,为何会败给此人。呆坐于破庙之中回想那位刘公子之面相,的确乃是兄弟翻脸、体弱多病、没有子嗣之人,莫非师傅所授之术有误?陈七摇头,师傅所传之术确乃真材实料,然为何如今对此刘公子之相却看不出究竟,陈七实在想不通。陈七想到三日之后尚有一斗,对于此斗,竟今日之败,自己并无底气,乃想一逃了之,然如此一败便退却,实在不是自己之作风,何不再斗他一斗。乃想着,陈七铁下心,纵使再败,也要再会一会那位王神算

 三日之期乃到,陈七如期赴约。报房胡同周近之人皆知今日监鎏轩乃有一场斗法,纷纷聚集围观,竟内三层外层挤得监鎏轩水泄不通。王神算早已在此等候,陈七见其脸色镇定自若,本已坚定之心又莫名胆怯三分。王神算见陈七守约而至,笑道:在下并未看走眼,兄弟果是守信之人,今日一斗,兄弟欲愿何法再斗。陈七不假思索道:再以上次之法,寻一人,观其面相,每人三语道之,你我以此再斗。人群之中传来一阵哄笑,三天前陈七乃是与王神算斗法观面相,落得惨败之果,发出哄笑之人,定乃是三日前观得斗法之人。王神算眯着眼道:先前足下正是败于此,兄弟可需谨慎想好。陈七道:哪里倒下就在哪里站起来,今日之斗,就以观面相分个胜负。王神算道:既然如此,就以观面相一斗。请兄弟稍侯,在下现就挑一人作为典范。
   陈七这回长心眼,若让王神算挑人,恐怕其中有诈,遂喝住王神算道:此回由我来挑。王神算看了看陈七,不说话,做了个请的动作。陈七环视人群,挑出一人,询问其意见,得到同意之后乃对王神算道:人选已定,开始吧。王神算止住陈七,令人摆上一桌子,上乃放着一副笔墨,两份生死状,道:陈兄弟,此次相斗,在下欲与足下签一生死状,输者将任由对方宰割。足下意下如何?陈七未料王神算竟玩如此花招,稍稍迟疑了一下,王神算笑道:若不以生死相搏,世人不知我王神算之利害,恐怕将来前来挑事之徒会日渐生多。兄弟若不敢,可就此退却,也省得在下出手。陈七本是来雪耻,见王神算如此说话,自是气愤,立马拿起笔于生死状上签了名,又按了手印,道:请。
   眼见陈七签下生死状,王神算也签上名按了手印,道兄弟为客,先请。此次以性命相搏,陈七不敢大意,仔细观察一番,方道:财帛宫圆润多肉,主富。王神算也观察一番,接着道:财帛宫肉圆突出,主富。陈七道:夫妻宫皱褶起跌,夫妻不和。王神算道:夫妻宫波纹交替,夫妻不和。
   陈七眼见王神算与自己所算所差无几,心里有底,唯恐有闪失,再度细看面相之对象,突然发现眼前此人印堂饱满,然却间杂一丝黑气,扭成条状,只有发丝般粗细,稍不留神不可觉察,印堂乃影响人之运势所在,此人印堂竟聚黑气,恐将有祸事缠身,正欲发话,此人印堂之黑气竟突然倍增,凝聚速度之快实在令人惊讶,如此看来,此人恐怕非祸事缠身,而乃是大祸临头。陈七恐如实道出将惹来不满,欲言又止。王神算见陈七哑语,笑道:兄弟为何不发话,可是技穷?陈七欲发言,然又恐得罪于对方,遂又止住,王神算继续道:兄弟不发言,那在下就先说。印堂饱满而聚神,凡事皆顺,福德宫厚实宽阔,财福双至。王神算话毕,被观面相之人心花怒放,连声称准,引得围观之人也纷纷叫好,然又纷纷将目光投向陈七,皆想一听其所然。然陈七仍旧片言不发,王神算笑道:兄弟,你我比拼三语,如今阁下可算赢得两语,如此认输也算输得光彩,你看如何?围观之人纷纷附和王神算,嘲笑陈七。王神算以为陈七就会如此认输,然陈七突然发话道:印堂黑气凝集,急而浓稠,恐将大祸临头,非死则伤。
  陈七话音方落,现场喧闹马上鸦雀无声,被观面相之人呆了一下,旋即恼怒道:简直一派胡言。王先生道我赵二乃财福双至,你这神棍竟道我大祸临头,是何居心。你。。。。。你这是本领不强,且立心不良。王神算站在旁边,只是笑脸,却不发一言。陈七窘态,知道自己如此说话,定招来对方谩骂,然此自称王二之人,印堂之黑气已聚成一团,若不及时处理,定会招来杀身之祸,如此安可见死不救,于是硬着头皮道:这位赵大哥,您请马上回家,以柚子叶烧水,沐浴更衣,然后面朝东南方向,取一木人,于上滴一点血,再贴上阁下之生辰八字,一同烧之,方可避此祸。酉时前必须得完成,否则后果定是非死则伤。望兄弟自量。陈七本是好心提醒,然对方却不接受,连呸了三句,接着乃是骂个不停。王神算笑道:这位赵兄弟莫急,相术本无过,因果乃人定,这位陈七兄弟如此论定,怕是其本领不足,遂以怪异之言语博得众人之关注,也不足怪。莫放在心上说着,轻蔑地看了看陈七,围观之人皆发出哄笑之声。
   陈七摇摇头,也不作辩解,乃欲离开。不料王神算想起监正大人道却拦住他道:陈兄弟,愿赌服输,如今足下认输,岂能如此轻易就走。陈七闷声道:你意欲何为?王神算笑道:兄弟认输,在下不欲伤害足下,就留下一左手,可好?陈七怒道:你这可是欺人太甚。王神算笑道:愿赌服输。陈七想到师傅当时所授之法,乃是以观形为次,观气为主,经师傅点拨,观气之技能已是闭目也可感知。面前此赵二,形实而气劣,印堂丰满然黑气急聚,实在是危险之气象,如今被王神算相迫,乃一咬牙,道:好!既然如此。。。。。。陈七抱拳环顾四周人群,道:如今是申时,差半个时辰就是酉时。若酉时,这位赵兄弟仍旧安然无恙,我当众自绝,没有丝毫怨言。各位且作一见证。陈七发了狠话,四周一片寂静,王神算依旧胸有成竹,依其所算,赵二之印堂丰满得力,安会有何凶险,道:如此甚好,那就拜托各位作个见证,酉时自可见分晓。说着,让来搬来座椅,和陈七对坐下来,静待酉时之变。
   赵二听的陈七此番话,显得有些心虚,若陈七之话不假,那自己不将有意外发生?遂欲离开。王神算见其心悬意马,宽慰道:赵兄弟莫急,在下道你福财双至,定必如此,安需担心。赵二听得王神算如此相劝,想到王神算之名气,安下心来,守候一旁。
   酉时将至,赵二仍旧生龙活虎,围观人群开始涌动,皆欲一睹陈七如何应对。在场最高兴还是非赵二莫属,时辰已至然自己却毫发不伤,安能不喜,遂向王神算道谢,然后骂骂咧咧地推开密密麻麻的围观人群离去。王神算眯着眼,笑道:陈兄弟,如何?是你准还是在下。。。。。。王神算话音没落,只听得方离开的赵二一声惨叫,众人心惊,往赵二离去的方向望去,只见赵二已倒在血泊中,院子大门上的牌匾突然落下,不偏不倚正正砸在其头上,赵二已是进气少出气多,而其身边之人却丝毫不伤。
成名
   明月高挂,钦天监府内灯火通明,然监正之房内却只点起一蚕豆大小的灯火,王神算将今日之事,一一向袁枚天禀报。袁枚天一语不发,只静静聆听。末了,王神算叹息道:属下观相,以赵二之面相看来,实在是福财双至之相,而此人却能算出赵二乃大祸临头,本领果然了得。袁枚天道:气为根本而形乃外在。气形合一,两者得之,方可窥得天机。其观气形,而你独观形,安能不败。王神算问道:恕属下大胆,大人如此了解此人,敢问大人与此人是何干系?袁枚天笑道:故人。你也无须多问,本官再派你办一事,事成之后,本官保你灵台郎一职。袁枚天对王神算耳语一番,王神算狐疑,道:大人,如此可是不妥。袁枚天笑道:以你过去赚下的名声,与本官亲笔去信,此些人定会按命而去。休怕,且按本官之命行事即可。王神算见监正大人如此说话,乃领命而去。
   话说陈七在监鎏轩一败王神算,围观之人无不欢呼雀跃,皆因陈七一届无名之徒,竟可胜得久负盛名的王神算。陈七看着脸色发白的王神算,拿起桌面之上的生死状,对其笑笑,王神算不由吞了口唾沫,只见陈七捏着生死状,当着王神算的面,慢慢撕毁,道:看你也不是个骗子,拿你性命并无甚好处。你走吧。王神算见陈七撕毁生死状,心头大石落下,皆因签下生死状乃是自己一时兴起之所为,越监正并未作如此吩咐,如今陈七撕毁状纸让自己离开,王神算自知小命捡回,慌忙逃走。
   围观之人眼见陈七神算,纷纷上前咨询前途吉凶,五花八样的问题与汹涌的人群直逼陈七而来,陈七那经得住如此架势,向众人告辞了一句,赶忙翻墙逃去。众人在后面穷追,然如何能追得上陈七之轻功。众人虽追不上陈七,然对今日监鎏轩斗法乃是津津乐道,一传十,十传百,不消半日,陈七与王神算斗法之事已被传扬半个京师,更有说书人乃将斗法之事添油加醋,于天桥底下说得不亦乐乎。
   次日,陈七再上街谋生之时,为免得昨日被路人追逐之尴尬,于是转易了妆容,方才上街谋生。如此易容之后,手执字大幡,一路无事,陈七安心,挑了一个地方,站着等待生意。未想易容之后,生意竟如以往般糟糕,呆站半日,不曾有一人上前询问。眼望已快中午时分,陈七也已饥肠辘辘,不禁自嘲般笑笑,正欲收摊离去,未想一中年人竟至面前,也不说话,先是递上一锭白银。
   中年人右手掌心托着白银,递将给陈七。此人一身布衣装束,然干净整洁,陈七打量了一番面前中年人,一顿,不动声色接过银锭,却一言不发。中年人面带嬉笑,看着陈七,颇有一番玩味的意思,道:受人钱财,替人消灾。先生既以算命为生,然拿我钱却不说话,这是何意?陈七不答反道:阁下来消遣在下,安需话语。此银锭,对阁下来说也只是九牛一毛,在下在此谢过客人美意。陈七掂了掂手中的白银锭,就要走,中年人拉住他,疑问道:九牛一毛是何意思?陈七道:九牛一毛就是九牛一毛,客人既是来消遣在下,又何必多问。中年人拱手道:在下无意消遣先生,为何先生有此误解?陈七拿捏着白银道:若非消遣,何苦见面奉银?中年人恍然大悟,原来乃是此锭银误事,遂解释道:看相奉金实乃天经地道之事。而在下只先奉金后看相,望先生谅解。陈七本以为此人未相而先付钱,乃是把自己当江湖骗子般戏耍,然见其态度诚恳,知误会了对方,遂道:既然如此,客人有何相问?中年人道:九牛一毛。
   陈七笑笑,看来此中年人对九牛一毛甚是感兴趣,遂低声道:此处非说话之处,寻一僻静处相告,客人意下如何?中年人沉默一会,方道:如此。。。。。。陈七道:此处耳目多,僻静处只你我。在下如此也为客人好,并无他意,客人何苦多疑。中年人笑道:从先生意。
   二人至一偏僻处,中年人拱手道:先生请讲。陈七方道:客人天庭饱满,且额头上有伏犀骨,成一方形,贯顶而入百会,方伏犀骨又名朝天伏犀骨,为面相中第一贵,得此骨乃主贵而寿。且客人之气息。。。。。。中年人笑道:气息如何?陈七道:气势如虹,主大富。客人如此面相配如此气息,定乃大富大贵之人。中年人似乎有感于陈七之话,道:大富至何境地?陈七道:富可敌国。中年人摆手笑语:先生言重,在下虽有几个小钱,然却算不上大富。我又非和珅之徒,怎谈得上富可敌国。

陈七见其不承认,乃心想,此人相贵主富,然却如此低敛,既然其不承认,我也暂且附和,免得再纠缠与此。乃想着,陈七将银子还给中年人道:客人既然道我所算不准,此银锭且拿回去。中年人摆手道:先生已替在下算相,相金且收下。在下有一私事想问,望先生莫见怪。陈七做了个请的姿势,中年人道:先生本领不错,为何不开馆营业,何苦流连街头?陈七笑道:在下初到京师,盘缠用尽,那来本金开馆,唯有浪迹街头,权为糊口。中年人略一深思,道:先生可否告知大名?何处人士?陈七道:鄙姓陈贱名单字七,广东海丰人士。客人贵姓乃是?中年人笑笑道:在下贱名不足道也。今日在下要事缠身,暂且告退,他日再登门拜访先生。请!说着,乃独自离去,陈七见其离去,掂了掂手中之白银锭,不由心想,这回终于得吃一顿饱饭。
   是夜钦天监府内,王神算与袁枚天同坐一桌前,只听得王神算道:大人神算,事情果如大人所料一般,所请之人皆答应面见陈七。袁枚天点头称道,王神算继续道:然今日,胡同之中并未见陈七之身影。陈七竟未如袁枚天之所料,继续在胡同中从事算命之事,若真如此,那么安排朝中达官贵人与其见面之事,则不可进行,想到此,袁枚天道:派人寻找,务必将陈七寻得,再按本官之计划行事。王神算刚欲退下,袁枚天喝住他道:务必派心腹之人行事。王神算点头道:属下知晓。袁枚天又道:灵台郎一职,本官已上奏朝廷,不日将有任令下来,恭喜王兄弟。王神算大喜,拜谢道:谢大人提拔。袁枚天笑道:尽心为本官办事,绝不会亏待于你。退下吧。王神算再度拜谢,乃领命而去。袁枚天自言自语道:师弟啊,我有心助你成名,莫让我空费一片苦心。
   次日,陈七又再易容上街,方至胡同之中不久,迎面而来八头高头大马,气势汹汹地停靠在陈七面前,陈七不知来者何为,遂小心戒备。领头一人翻身下马,走到陈七面前,道:先生可是陈七?陈七并不认识面前此人,小心道:正是。阁下是?领头之人道:在下马前封,奉李顺廷李老爷之命,相邀陈先生一聚。说着,奉上请柬一封,只见封面乃以金字书着,陈七亲启。陈七心里翻个遍,并不认得名叫李顺廷之人,并未接过请柬,乃道:在下并不认得李顺廷此人,世上同名同姓之人颇多,天底下并非只有在下一人名陈七,恐诸位误会了。马前封见陈七不肯接请柬,乃急道:我等奉李老爷之命前来相邀,先生别为难小人。陈七道:在下的确不认识李顺廷李老爷,并非为难诸位,见谅。说着,陈七乃欲转身离开,马前封一急,拦住他道:先生,九牛一毛。九牛一毛?陈七想起昨日与那中年人之话语,莫非乃是其相请一聚?马前封道:李老爷恐先生不愿前往,特命小人在先生不愿往时道此话,先生将愿往。
   陈七笑笑,想着,既是相识之人,一聚又何妨,遂接过马前封递上的请帖,让其带路。马前封大喜,让人牵来一匹全身乌黑的骏马,让陈七上坐,陈七见此马甚好,不由抚摸其项鬃,不料竟触得一手血迹,陈七惊问:此马莫非乃是汗血宝马?马前封笑道:正是,此马本为李老爷之坐骑,今日为请先生一聚,李老爷特请此马前来载先生一程。先生请上马,小的在前面领路。陈七乃想,汗血宝马此等稀缺之物,竟也可拥为己有,如此可见李顺廷此人并不简单,然以其面相来看,此人定是大富大贵之人,拥有汗血宝马也不是难事。既然其相邀,姑且前去一聚,也未尝不可。想着,翻身上马,跟随马前封而去。
   钦天监府内,袁枚天正翻阅全国各地送来寻龙报告。300组人马受袁枚天指派,按其意思四处寻龙探穴。此三百组人果然如袁枚天所料,久居钦天监而不得重用,如今得到赏识且立功心切,这些人之能力得到了充分展示,雪花般的报告源源不断送到袁枚天手中。袁枚天细细翻看报告,绝大部分皆是普通之穴,并无出奇之处,全国八部之中,七部报告已纷纷呈至,唯独沈竹礽那一部却仍无丝毫音信。袁枚天不禁怀疑,此沈竹礽虽则能力不下于我,然寻觅清之源,恐怕其并不可胜任。
   正当袁枚天暗暗后悔,欲再度安排寻觅清之源时,王神算突然闯进,说有要事禀告。只见王神算一脸惊诧道:大人,陈七已寻得。袁枚天眯着眼,道:寻着就按本官计划行事,莫非此等就是你所道之要事?王神算道:正是。袁枚天见其神色惊诧,疑问道:寻得陈七,有何惊奇?王神算道:陈七现正与一人一道,商量开设风水道馆之事。袁枚天乃想,如此甚好,我暗中相助陈七,也无非让其开设道馆,功成利就,如今竟有人替我完成此事,真乃天助我也。想到此,遂笑道:这有何惊诧?王神算道:大人不知,陈七乃是与李顺廷一道。
   袁枚天听得李顺廷此名,脑海中有印象,然霎时之间却想不起来,遂问道:这李顺廷有何名堂?王神算道:大人可曾记得大盛魁?王神算提起大盛魁,袁枚天立马想起,此李顺廷不正正是大盛魁的大掌柜?难怪名字如此熟悉。然陈七为何能与此人在一起?非也,若陈七得此人帮助,功成名就乃是易如反掌。
   王神算道:大人,陈七得李顺廷之助,我等是否还需继续进行计划?袁枚天回过神来,道:继续。兄弟辛苦了。事成之后,且安心做你的灵台郎。你乃我之心腹,莫对外人多作话语。王神算也是个明白人,听袁枚天如此说话,遂道:大人赏识,属下铭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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